本帖最後由 榤奇 於 25-2-2010 19:01 編輯
校內徵文比賽
寫完順手貼上來而已…
說實在, 完全不想寫這個題目
也不想寫父母, 親情這類
無奈當時沒有其他選擇
反正靈感剛到, 就把這碼出來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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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八時多了,還不起床,要遲到了!」
啊,果真是「一語驚醒夢中人」,聽到這聲嘶力竭的呼喝,我的心跳先加快了幾拍,嚇得在床上彈了起來。剛剛被嚇醒,六神無主且睡眼惺忪的我,側頭望望身旁的鬧鐘——八時已過,今天上學要遲到了。
這是在今早發生的事。這是一個寒冬的早上。這是一個倒霉的早上。
確實倒霉,不知怎的,今早全家人的鬧鐘都壞了,沒一個發出聲響。難道天氣冷了,北風呼呼,鬧鐘們也睡得沉沉的,不願動?想到這裡,我不禁輕蔑的笑了自己一下。我真傻。每天也睡得不夠,明明是自己不習慣早起,卻去埋怨這沒生命的鬧鐘。而且,我還埋怨母親。
的而且確,我埋怨母親怎麼不叫我起床,也埋怨她為什麼這麼緊張,令這小事放大了幾十倍。為什麼轉念一想,事情又不同了。我在埋怨這、埋怨那——她卻沒有埋怨過,沒有埋怨過,這些年來辛苦照顧我的十幾個春秋。她真的不覺得累嗎?為什麼,她沒有埋怨?
這純粹是一種頓悟。
早上我滿腹牢騷、滿懷怨恨的,趕著出門去。那時我覺得媽很煩人。從家裡到學校最快也得用二十分鐘的時間,遲到已是事實,她在不斷檢查鬧鐘,又不斷問我們有沒有碰過她的鬧鐘。當時我只沒好氣的匆匆梳洗、換衣服,根本沒空理會她。當然,也沒有閒情逸致去管。
不過,她擔心的不正是以後鬧鐘再壞掉,再害我遲到嗎?她檢查鬧鐘,不正是要找出原因,好讓問題不會持續?
這純粹是一種頓悟。
下午,我在學校的頂層呆望藍藍的天空。四下無人,令我不禁靜下來,沉思著。一直,眼角處那刺眼的陽光似乎在提醒我一點東西。我竭力回憶著,在茫茫腦海中翻尋零碎的片段,一幕又一幕的畫面漸漸浮現。
不知道站了多久,但在這冬日裡被陽光曬著,鼻頭也淌出汗水來了。眼睛習慣了藍色,習慣了陽光,鼻子卻不習慣這不請自來的汗水。我提起手,想要把汗水輕輕抹去。一抹之下,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到手背上。我低頭,凝視著我的手。
畢竟這是冬天,汗水也變冷,我清楚這不是冷汗。無疑手上這感覺是冰冰的。我感受著。心更靜了。這似乎又一次提點了我。
媽媽過往毫無怨言的照顧著我,不管是晴天、陰天、雨天,日日如是。她也從來沒有怨過,臉上淌下的一滴一滴汗水。不管是什麼時候,她似乎都以我為先。今早,她第一時間做的,便是喚醒我。她自己的工作呢?她也需要上班的啊。但她先想到的,是擔心我遲到被罰,成績表被記過。我心下慚愧。
這,純粹是一種頓悟。
一個鬧鐘,給我上了一課。時光,彷彿倒流,這鬧鐘上的時針倒著走,帶著我回走一段又一段的光陰,記憶依稀…
從小時候上幼稚園起,媽就開始教導我、照料我,教我讀書、寫字、背誦、朗讀;上小學,媽教我做家課、抓著我的手,教我寫書法、陪我溫習、給我說成語故事、分享她讀書的心得…而後她一直向我灌輸各樣正面思想,教導我做人要有禮貌、要有品德、要有容人之量、「待人以寬,律己以嚴」;然而上到中學,此情此景卻已不再。我的學業成績下滑、身心皆在成長、態度漸漸轉變。取而代之的,是不斷的責備、無盡的對罵,我卻忽略了她不休的工作。
上了中學,不想浪費金錢聘請傭人,家務幾乎由媽一手包辦,打從下班起就一直打理家中事務,沒有一刻是空閒的。算起上來,她根本不能好好的休息。上班固然辛苦,下班後又要買菜,回到家中又沒有時間讓她停下來,原來媽一直辛辛苦苦照顧著我。
再想,媽是從來沒有休息過,不只是每一日的辛勞、每個月的勞苦,而是一直以來對我的照料。十多年了,媽生下我以後就沒有再有一刻是完全放鬆的,因為她對我有期望。她期望我出人頭地,幹一番事業;她知道出來社會後工作辛苦,想我找一份好工作;她想我讀書勤力一點,成績好一點,因為她想我以後的出路會更多。
驀然,從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,發現陽光已經不再耀眼,藍天也拉起了窗簾,躲在密雲背後。額上、眼皮、臉上,感覺到從天而降的綿綿細雨,一滴一滴的小雨點,輕輕的落下。驀然驚覺原來這是下雨了。無巧不成話,這場雨,竟似是來襯托我的心情,隨著我腦海中翻騰的大浪漸強,回憶片段一浪接一浪襲來,雨,也漸大了。
然而我沒有選擇避雨,只因我想看清這場雨與我的心情交織而成的思路。我的心撐著傘,沿著路,一直走。回到現實,鬧鐘順時針的繼續有它的工作,而我的心,卻慢慢的,往回走。我重又想起小時候那容易生病的我。以前的我,平均每個月見醫生一次,然而,每一次在病中,總是媽坐在我的床邊,照料著我。不論是發燒、肚子疼、還是咳嗽,媽都一直在我旁邊,隨時應付突發情況,在我有需要的時候,總是立刻就反應過來,幫助我。
有一年,我病得很嚴重,去了醫院的診所看醫生,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中間附了一段小插曲。說起上來,還要謝謝那位中年人。那中年人,其實就是我和媽在診所的時候,聽到他唱出了一段歌詞的陌生人。不過當時他唱了幾句,我便已打了個寒顫…想起來還是滿有趣的。但亦是他,令我在生病的痛苦中,有了這一瞬間的歡顏。
但是,即使是看完醫生後,咳嗽也還停不下來,且傷了喉嚨,咳出血來。而發燒去到頭暈目眩的地步,走路也不穩,又很容易嘔吐,吐得沒東西可吐,就吐了些黃色的液體出來。胃裡空處得難受,偏偏吃東西時又會反胃,吃不下去。媽從早到晚都一直在我身邊,吃藥時一咳嗽就吐了出來,不小心弄翻桌上的水,弄得媽衣服濕了一片,她也全無任何另外的舉動,只是一心一意的看顧著我,恐防有變。現在想起,確是百感交雜,感慨萬千。
沉醉於回憶之中,我竟渾忘了那時正在下雨,而且雨確是愈下愈大,我的心中也是翻雲覆雨的,靜不下來。以前,只覺媽照顧著我,我就乖乖聽話的,沒有其他想法。現在卻想,媽這樣為他的兒子,他的兒子卻把那當成必然的,沒有感恩,心中就想著「理所當然」四字。
可是,換一個角度,要堅持這麼久,原來很不容易。拋卻自己的一切,全心全意為兒子,這是出於她對我的期望。然而,我一次又一次的令她失望。我沒有像以前一樣好好讀書,沒有用功,一切得過且過,結果成績一落千丈,屢屢考試不及格,回家要她操心。我在問自己,小時候的努力都去哪了?那時的堅持到底被什麼淡化了?我在問自己。反覆的,詢問著。
媽一直都是為了我的將來,我又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?將來的出路,要做一個怎樣的人,都沒有想過。在學校,原來是最開心的日子。無憂無慮,要做的就只有依指示,完成家課,努力溫習。過往,成績表上的佳績,一直都是給媽的最好禮物。現在呢?成績表只會換來責備,母親的失望。
在被罵的時候,心中的只有不忿,我又何曾想過、何曾了解過,母親內心的真感受。我相信她當時必是傷心不已,因為我有負她的期望,她亦怕我之後的路難走。還好,她畢竟還罵醒了我。我後悔到現在才悟出這道理,但我亦慶幸這不算遲。
校服濕透了。在從前,媽一定會叫我不要淋雨、會叫我快點抹乾身體,以免著涼,想到這,我不自覺的一笑,急步走回有蓋頂的地方。
不曉得這是上天的安排,抑或純粹是衪無心插柳,雨停了。我望著天空,不禁莞爾。很快的,陽光破開密密的烏雲,重新帶來光明。也許真的是雨過天晴,我的心情無疑開朗了許多,因為我已有我的目標。
我知道,這恩情,我用一輩子也償不完。因為沒有媽,就沒有我。打從出生起到現在,仍是兩字——照顧。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起想這麼多事情,但我知道我以後要做的事情更多。
這,的確是一種頓悟。
看看腕錶,還有十多分鐘午飯時間才完結。我深呼吸了一下,收拾心情,讓心再一次平靜下來。早上的鬧鐘、手上的腕錶,都有它們的路,都在推著時針向前走。
正如人生路,假如我們不先向前走,哪會有回頭的路、回首的機會?剛錯過的景色能回首望見,早已錯過了的卻是無從追尋。只能夠緊記若再愈到,必不能再次錯過。畢竟是經一事、長一智,而我亦回到我的路上,繼續走我未完的路。
才走了幾步,腳下猛地一個踉蹌,原來我踏在未乾的雨水上。可是我知道的時候,身子已重重的摔在地上。趺得背部一陣陣的疼痛,我心想,真倒霉的下午。
撐著地面站起來,這又是一個熟悉的動作。我剛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污漬,同時,刺骨的寒風,便刮在濕透的校服上面,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。
想起媽那不厭其煩的叮囑,還有這個寒顫,我突又想起了小時候去診所看醫生,一個陌生中年人唱的歌……也是這首歌,恰能表達我對媽的感謝,正是一曲《真的愛你》:
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 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
縱使囉唆始終關注 不懂珍惜太內疚
沉醉於音階她不讚賞 母親的愛卻永未退讓
決心衝開心中掙扎 親恩終可報答
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 一生眷顧無言地送贈
是妳多麼溫馨的目光 教我堅毅望著前路
叮嚀我 跌倒不應放棄
沒法解釋怎可報盡親恩 愛意寬大是無限
請準我 說聲真的愛妳 |